稻子熟了就低頭
文/嚴介和 華洋建設集團董事局主席
稻子熟了就低頭。
2006年那場資產風暴后,我基本都在玩。一方面養精蓄銳,往國外跑了幾趟,把自己融入到清山秀水之中;另一方面,由于前一段時間自己的能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需要汲取新的能量,去美麗的山川,清新的空氣中去吸收,吸收自然的能量,以逸待勞。
我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凡是我不知曉的,我都希望知曉,凡是我不會做的,我都喜歡去嘗試。我在培養自己的瘋癲,因為我覺得企業家不能沒有個性和激情。我從張揚的個性走向了柔忍的個性,從瘋狂的激情走向了內斂的激情,這就是從成長走向成熟。我最近常講三句話,從有形的、靜態的、枝繁葉茂的成長,走向根結深扎的成熟;從無形的、動態的行為風格,敢為人先的成長,走向甘為人后的成熟;從應有盡有的成長,走向應無盡無的成熟。應無盡無不是一無所有,該有的都有了,其他的就不稀罕了。這是一種境界。我現在就是一種甘為人后的狀態,因為我已經成熟了,不需要成長了。我情愿大家踩著我的肩膀上,讓我們從單個的富裕走向了富裕的平方和立方,那是群體的富裕,立體的富裕。
實際上很多人沒有真正了解我,這讓我感到悲哀。
我在當國企老總的那十年是張揚的,企業做得風生水起,但當我2002年下海創業成立太平洋建設集團的時候已經不張揚了,如果張揚就不會有今天的太平洋了。實際上我在做太平洋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方毅剛勇、柔忍圓通的人了。這也成為太平洋人的標準。你想,我要求我的員工做到的,我怎么能做不到呢?方毅剛勇的人往往不夠柔忍,但是我們更懂得沒有柔忍哪來的圓通呢?
2006年的那場資產風暴給太平洋造成的傷害是很大的,也是我不曾預料的。不應該造成的傷害都產生了,我感到很可惜。我認為,中國民營企業做大后還是應該低調。我那時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所以我后來選擇逐步低調下來。現在回頭看,我一點也不后悔上這個榜,因為它不值得我后悔。而且,從長遠來看,未必是失大于得。比如說我現在的身價,毫不回避地說,是2006年的五倍。一次危機就意味著一次輝煌,一次步入低谷,恰恰也是在孕育一個新的高度。當你步入低谷的時候,如果你是能人,你就會該低的時候就低到位,該做瘦身的時候就瘦到位,該做減法的減到位,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才有可能從低谷到一個新的高度。
最軟弱的時候是人們對我的不了解,這也是我惟一的痛苦。我希望大家都能走近我、接觸我,我期盼人們對我有一個真正的了解,這是我最大的福音。往往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都是由誤會造成的,誤會都是因不了解而造成的。我常說要理解別人對我們的不理解,就是說企業家必須要有卓越的心理素質,要永遠地理解別人,盡最大可能,留最大限度去理解別人對我們的不理解,別人不理解我們是可以的,我們不可以不理解別人。
做一個大佬僅僅是總量,教父才是質量。大佬是有形的,教父往往是無形的。一個企業、一個人如果能從總量走向質量,那么他是幸福的;能從有形的財富走向無形的財富,那么他是高貴的。其實我在做大佬時也并沒有純粹為了錢而奮斗,我不是那種人。
現在我一方面在北京做一個商學院幫助中小民營企業解疑答惑,讓他們少走彎路,使他們為社會創造更多的財富。我是過來人,好比我多次爬過的一座山,當一個新人要爬這座山時,如果我告訴他如何走,他就會少走彎路,會走得更快,這是財富,也是社會效益。我們常說要問山多高,請問過來人,就是這個道理。另一方面,我還要在中國打造一個具有全新商業模式的華洋建設集團,華洋是未來商學院非常有價值的試驗田,這就從家族式走向了社會化,華洋不再是家族式的了,完全社會化,它是一個99.99%的股份制企業,我想它會成功的。如果用5 年的時間把華洋再做出來,我覺得我這一生就無愧于一個做企業的人了。國有企業、集體企業、私營企業、上市公司,包括這個地地道道的股份制企業我都嘗試過了。
我不會把企業交給兒子,因為兒子才大學畢業,太小了。這么大的一個太平洋集團,不到40歲是不可能獨擋一面的。讓夫人出山,也是太平洋的一種軟著陸。因為太平洋人對我的精神寄托太大了,把我視為精神領袖,如果我交給外人,他們情感上受不了。夫人做一兩年,等團隊形成后,太平洋就會交給團隊。這就是讓我們從擁有太平洋,經營管理太平洋,既當爹又當媽的模式,走向擁有太平洋,不去經營管理太平洋,只當爹不當媽的模式。這樣,才能實現我們最初的既定目標:遨游太平洋!
中國的民營企業是在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夾縫中生存,自生自滅的,是苦海無邊,又回頭無岸的經濟群體。一流的民營企業家,就必然是最優秀的,也是最苦難的,既是最可愛的,也是最可憐的。他站著應該是一座山,倒下也應該是一座碑。
我也想提醒中國的民營企業,當遇到危機時,無論如何要記住,最終還是靠自己。既沒有神仙,也沒有救世主。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優秀的,就一定要堅持住,堅持下來就是人物。
我希望我是一個公眾企業家,而不是一個個人企業家,不是別人給我打工,而是我給別人打工。我一開始做華洋就在股東大會上明確指出,我不拿華洋一分錢的工資。華洋上百萬的人,我不想他們給我打工,我要給這個群體打工。公眾企業家也是公仆嘛,公眾的仆人。我在北京做華洋就是要打造這樣一個角色。我要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他們不僅在經濟上有豐厚的回報,而且個人的含金量也會得到盡快的提升。
虧5萬不如虧8萬,后來賺了800萬,這就是太平洋的第一桶金。如果不虧,我這個蘇北人能拿到訂單嗎?兩眼一抹黑,什么人也不認識。可就是從那里起步。今天的誠信是明天的市場、后天的利潤。至于原罪一說,我不反駁,我理解。說明嚴介和可能創造的機遇、智商太高了。這充其量是智慧的原罪,不是道德的原罪,更不是財富的原罪。
最滿意的時候應該是在國企的10年,和后來太平洋時期走向成熟的嚴介和相比,那時的嚴介和雖然處在成長中,但卻是最幸福的。因為那時有地位,有身價,沒有委屈,可謂是春風得意。當自己從成長走向成熟,倒是多了很多不盡如人意的事情。
最困難的時候,是遇到不該發生的困難。應該發生的困難其實并不困難,因為那都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應該是困難的困難,我不會感到困難,心里也不會感到委屈,那是體苦、心不苦,或者說辛苦、心不苦;而不該困難的困難倒是辛苦、心更苦。太平洋2006年所受的苦,是不該苦的苦,所以是辛苦、心更苦。兩個“苦”的性質是不一樣的。我不怕辛苦,怕的是心苦。
中小企業2008政策融資在國內沒有任何改變,從國家的利益來看需要你死掉,你不死我們國家怎么從無序走向有序,中國經濟怎么從總量走向質量?五到十年時間中國傳統中小企業要死掉99%以上,這是毫無疑問的。中國經濟從總量走向質量的時代,需要我們的中小企業做出犧牲,需要它們退出歷史舞臺。
未來傳統企業惟一核心競爭力就是品牌競爭。沒有品牌就拜拜,沒得商量,品牌時代必然到來。不懂得塑造品牌,錢賺再多也沒用。產業決定未來的時代已經到來,誰擁有優勢產業,誰就擁有未來;在同一產業中,誰擁有未來,誰笑到最后,誰就偷著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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