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記者 廖中華
作為國內單獨采訪過黃光裕、陳曉的為數不多的記者,面對這場兄弟紛爭,我一直保持沉默。
坦率地講,我不希望看到今天這種的局面發生。黃光裕性格剛強,陳曉柔中帶剛,兩者結合,一剛一柔,剛柔并濟,諶稱職場最佳搭檔。現在,黃光裕身陷囚囹,陳曉率領團隊從危局中走出,這本是中國職場中最動人的故事,是什么原因使得昔日的伙伴走到了天平的兩端?
國美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從當初北京珠市口的一個小小服裝店,到今天年銷售收入過千億的連鎖集團。國美早已不是某一個人的國美,也不是某一個利益集團的國美,而是數以萬計國美員工的國美!國美因其龐大的終端網絡,對中國家電賣場的走向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國美的興亡與衰敗、分裂與變更,都將會影響著整個行業的格局。
在這種時候,我無法保持緘默。
或許,從陳曉引進貝恩資本的第一天,就埋下了紛爭的種子。
我們先來看看貝恩資本是何方高人?
貝恩資本(英文:Bain Capital)1984年成立,由美國貝恩策略顧問公司合伙人米特•羅姆尼等三人成立,屬于私人股權投資公司,總部在波士頓。據說,米特・羅姆尼是縱橫美國的紅頂商人,在政、商兩道呼風喚雨。據我在美國的朋友了解,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相比花旗、美林、大摩這樣機構而言,貝恩在美國國內可以說是無名小輩,“紅頂商人”更是子虛烏有,不過是一些別有用心者強加的一頂花冠而矣。
縱觀這場“陳黃之爭”,以及貝恩資本的步步緊逼。從一開始,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首先,貝恩投資的先決條件,是要保住三位非執行董事的席位,否則國美就將面臨3.7億美元合24億元人民幣的違約金!這種條款,與當年簽訂的《二十一條》,簡直就是一個翻版!
其次,陳曉個人為貝恩的進入提供擔保。顯然,陳曉若有一天離開了國美,貝恩就將面臨撤銷這個擔保。表面看來,這是一種對陳曉的高度認可。你陳曉在國美,我們就在國美;你陳曉不在國美,我們也跟著你撤!資本的本質是追逐利潤,如果黃光裕開出的條件更高、更優惠,我想貝恩會在第一時間背叛陳曉!資本是不會講哥們義氣的!現在,貝恩利用陳曉的目的再明顯不過,借陳壓黃,控制國美。
美國投資機構的這種資本游戲,中國的企業家已經領教過多次了!
或許,杜鵑的出獄,代表了中國政府的某種默認。畢竟,如果國美淪為一家美國公司控股的家電連鎖企業。我想,中國的家電企業將會是一種什么樣的結局,相信,所有有識之士都會比我明白。
貝恩控制終端賣場,挾資本與渠道的雙重優勢,掌握中國家電市場的話語權,中國家電企業多年來所開創的局面會不會從此改變,我們不得而知。
在杜鵑重獲自由的第二天,國美召集了部分在京記者一起談心,一方面國美表示了對杜鵑重獲自己的衷心祝愿,同時,也了解了媒體的對這場紛爭的態度。所沒有料到的是,媒體有一種一邊倒(同情黃光裕)的傾向,這種傾向或許反映了某種現實訴求。
中國是一個傳統的國度,講究忠孝禮義信。作為這種球星上四個文明古國之一,又惟一將古代文明延續到了今天的華夏文明,這種傳統自有它存在的道理。縱觀這起兄弟紛爭,一方身在囚囹,另一方結盟推翻。無論結果如何?在道義上,似乎早已分出了勝負。
黃光裕是人,陳曉也是人,是人就都有缺點。我的觀點是,黃光裕過剛,陳曉過柔。在這場兄弟之爭中,誰也沒有對與錯。如果黃再寬容一些、把國營的股權激勵再往前推進一些,陳也退一步,雙方和好如初,這是最好的結局。
作為貝恩資本,我們也希望它在中國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紅火,只是千萬別參與到企業的紛爭中去,這樣,會圍背中國傳統的游戲規則,得不償失。千萬不以自以為聰明,玄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例子比比皆是。貝恩的幾次投資失敗,難道忘了前車之鑒嗎?
如果這一次,貝恩與陳先生聯手控制了國美,取得了對黃光裕的勝利,恐怕日后所有的中國資本家在引進投資時,都將謹慎地對待貝恩這樣的機構了。
這,可能是貝恩所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