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林：偉大的企業是有DNA的
主 持 人：李 崑
嘉賓主持：龍永圖 博鰲亞洲論壇秘書長
嘉 賓：王健林 大連萬達集團董事長兼總裁
中國商業聯合會副會長
2001年，大連萬達作為一個代表著卓越與冠軍的名字淡出足球圈，2002年，一個全新的商業地產概念——訂單房產，開始在全國迅速鋪開。這一輝煌的締造者就是大連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一位善于用行動和結果說話的商人。
在掌舵大連萬達的二十多年間，他帶領企業從瀕臨破產，逐漸成長為擁有四大支柱產業的房地產巨頭，成功打造了商業地產這片藍海，他本人也因此成為自2000年以來，房地產界唯一當選CCTV年度經濟人物的企業家。
我非常反對中小企業做房地產開發
主持人：2005年當您獲得CCTV年度經濟人物的時候，您曾經發表過一次特別精彩的講話，在這個頒獎禮上，當時您說了有四個但是，形象的說出了中國房地產企業的生存現狀。您還記得這段話嗎?
王健林：我當時也是有一個準備，要求每個人準備一個發言。那時候正好批房地產商批得很厲害，我隨心用了幾個排比，我說房地產商的自我表揚比較多，社會表揚比較少；房地產商的貢獻比較大，但是得到的表揚比較少，房地產企業對社會的貢獻很大，經濟地位很好，但是社會地位很低。后來我說總之一句話，賺錢不少，但是這幾年心情不太好。
主持人：那您現在心情好嗎？
王健林：心情現在更壞了，全球經濟都步入一個調整期，所以做企業的人肯定是相對心情要沉重一點。
主持人：現在大家都說房地產市場已經走到了一個節點，很多人對這個市場都有不同的判斷，其中也有專家說這輪調整之后，有20%—30%的房體會消亡，也有不少人呼吁要救市。我記得您的觀點是說這個行業需要通過調整來淘汰一部分企業。您是業內的老大，說這話會不會有同行說您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王健林：他們錯誤理解我的說法，我不是說反對救市，我是說中國房地產市場有兩個問題：一個是企業太多，這個行業有四萬多家企業，顯然太多了，魚目混雜；其次，我覺得要通過調整走向集中，資源優化。但是我認為調整時機不對，恰恰在全球經濟放緩，整個世界經濟進入低潮的時候，我們這個時候進行行業調整，實際上等于給整個國民經濟加了更重的擔子。比如說可以在三年前，也可以放寬到兩三年后，等整個外部經濟寬松一點，我們自己國內經濟也寬松一點的時候，來進行行業的調整可能會更好一些。
龍永圖：在過去幾十年西方經濟發展過程中，推動經濟發展的兩個主要產業一個是汽車，一個是房地產，這兩個產業既關系到老百姓的生活，又對一個國家經濟有重要影響。所以對這兩個行業，政府要關注，國家要支持，就像王總在CCTV年度經濟人物里講的一樣，現在對很多房地產商都是一棍子打死，我認為批評太多了一點，鼓勵少了一點，看到他們的問題多了一點，貢獻少了一點。
當然也不能怪老百姓，因為房價漲成這個樣子，老百姓一肚子氣往哪兒發？不就往你們這些人身上發嗎？但是現在大家要冷靜分析一下，中國房地產市場到底發生了什么問題？問題的根源在什么地方？
王健林：現在中國四萬多家房地產企業，大概只有25%在真正干活，75%手里只有一個執照，三無。
龍永圖：皮包商。
王健林：注銷的房地產企業和注冊的房地產市場，最近10年每年幾乎相等，個別城市出現了注銷企業比注冊企業更多的局面，這就說明房地產行業是需要整頓的。
龍永圖：對。所以我想怎樣在中國房地產市場中培養出一些具有很高品牌價值的房地產商，這樣就使得我們老百姓對房地產商能夠建立信任。
主持人：王總，您在這里給我支支招，對于那些中小型房地產企業來說，有什么比較好的建議給他們？
王健林：我有一個觀點，房地產行業跟制造業、服務業不同，它有兩個特點：一是資金緊急性，二是人才密集性。這兩個特點決定了這個行業里面發展大量中小企業是不合適的。我非常反對房地產發展中小企業，經營和誠信都缺乏。蓋的房子需要管100年，甚至200年，管100年、200年的這種商品，由沒有干過的人來做，這就是重大風險了。所以我給一個招，趕快轉行吧，要不然肯定最后都死掉。
龍永圖：我想討教一個問題，中國房地產如果一下出現了大問題，對銀行有多大影響？因為這次西方金融危機很大的問題就是房地產行業拖累了銀行。
王健林：最近幾個月銀行都在進行壓力測試，就是房地產貸款壞10%、30%、50%，甚至100%壞掉，這個銀行會不會垮？我覺得房地產出現大風險，受沖擊最大的不是老百姓，是金融企業，為什么這么說呢？上海銀監局的報告說了這么一個數字，在上海整個貸款余額當中50%投向了不動產，全國每100塊錢的貸款，大概有40到50塊錢是放到了房地產或者和房地產有關的項目。所以房地產這個行業的深度下調，必然會引起金融安全，全世界找不到任何一個行業，和金融行業關系這么密切，也沒有一個行業像房地產行業這個產業鏈如此長。
龍永圖：所以有些人就說房地產行業挾持了我們中國的經濟，你不救也得救。但是大家有一種復雜的感情，救這幫開發商又覺得不甘愿，所以還是不要情緒化。
王健林：老百姓怨氣為什么這么大？很重要的一點是大部分人中低收入的住房得不到保障。但是現在為什么很多地方政府不管？就是沒有跟進的制約措施出臺。建不建經濟適用房？建多少？沒有一個處罰措施，只是憑良心。如果有強行措施，說每年按人均要保證多少房，做不到，免職，立刻就把這種矛盾就化解了。
西方有句名言“上帝歸上帝，凱撒歸凱撒”。就是沒有能力買房人的需求是靠政策來保障，有能力買房的人靠市場來保障，那個時候就無所謂什么價錢高低的問題了。
{分頁}越復雜的東西競爭者越少
主持人：萬達從創業開始已經有二十多年了，經常做一些比人快半拍的事情，很多做法都是當時一些人想不到的，這種洞察力從何而來呢？
王健林：可能是用心的原因。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我說能力、知識從哪兒來？三個渠道：從書本中來，從實踐中來，從聊天中來。所以我覺得古人說那句話“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還要加一句話，聊萬次天。善于讀書，善于做事，再善于跟智者請教聊天，可能就會促使你自己有比較好的前瞻能力，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這樣就更容易成功。
主持人：您曾經寫過一篇文章，是關于溫總理的，其中也談到許多他接見您的一些細節，其實那個接見只有幾十分鐘，很多人都沒有發現，您卻發現了。
王健林：是2007的達沃斯論壇，溫總理會見了40位中外企業家代表。我那次也可能是幸運，安排我正對著溫總理，大概距離兩三米。我就想借這個機會觀察一下細節，比如說他進來以后大家一起鼓掌，他就給大家很深深鞠了一躬，我就覺得他比較謙恭。再一個細節我發現，每次施瓦布一講話，溫總理就把身體轉過來，這其實表示了一種傾聽。再就是他往外走的時候，剛一出門很多記者擁上來，其中一個記者提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所有保安包括組織會議的人都說走，但是我看總理還是站起來了，回答了他兩個問題。
以我一個企業家的觀察，我覺得這幾個細節不僅表現了溫總理本身，也表現了中國大國領導人逐漸的自信。親和其實是自信的表現，擺譜裝架子是缺乏自信的表現。
龍永圖：我是一個足球迷，特別喜歡看足球，我一直為中國足球的狀況深深地憂慮，大有憂國憂民的味道，所以我一直在想，我們找幾個人，大家來搞一個智囊團，給中國足球出點點子。我知道王總是最早涉及中國足球的，大連萬達大家都知道，所以我想請教一下王總，你作為一個企業家，作為一個非常敏感的人，你覺得我們中國足球還有沒有希望？你能不能出一些點子？
王健林：你要說沒有希望，好像不負責任，但是我覺得還非常困難。我2001年退出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我說中國足球體制不改，永遠沒有希望。很多人認為我是為自己出不了錢了找借口，現在終于認識到我說的話正確。中國足球搞不上去，核心原因不是中國人不行，而是我們體制的問題。現在官辦體制和市場化需求肯定要產生矛盾，但又沒有一個化解矛盾的仲裁機制。我覺得您的這個建議非常好，中國足球要上去，要成立智囊團或者叫顧問委員會，請清醒的、德高望重的專家、企業家、方方面面的人來做，如果下決心搞兩三年還是有可能，但那要痛下決心。
主持人：您現在不做足球了，開始做商業地產。中國房地產商只有不到1%的人在做商業地產，放眼全球看，這個比例也不超過2%。在風起云涌的商海中，您做得這么如魚得水，這么游刃有余，是為什么呢？
王健林：這個確實是一個追求，一個愿景。我在很早的時候，就立志要做百年企業，要做國際級企業。后來做房地產，做了幾十個億銷售，規模很大，已經做到全國性的企業了，我發現一個問題。我們一定要尋找一個有別于別人的一種獨特的核心競爭力，要找一個我們能玩別人玩不了的東西。其實這個競爭理論上也有一個觀點，越復雜的東西競爭者越少。
主持人：就是藍海。
王健林：所以我們就研究商業地產，商業地產非常復雜，很難說他是地產，他是商業為主，招商、管理，還有地產，還涉及金融，跨了這么多行業，集合在一起，非常難玩。我們下決心花10年的時間，成了中國的一個王者。現在我們定的目標就是五年左右，在全球的這個行業里，力爭做到前5位，或者前6位。到這個時候，基本上可以做到百年屹立不倒。
龍永圖：王總他們在做商業地產的時候，開放的態度非常好，他的合作伙伴當中很多都是大的跨國商業企業，包括沃爾馬、百安居、家樂福這些，他是借助了一大批國際品牌來塑造了中國的萬達品牌。另外他比較重視市場，萬達是一個所謂訂單式的商業地產，就是我還沒見你之前，我就知道誰將在這兒買這個地產，或者租我的地產。
龍永圖：先有合作協議，然后再建。
王健林：開業之前已經住滿了。
主持人：您這個訂單設計是您自己的創意，還是您從什么地方借鑒過來的？
王健林：有借鑒，也有我們團隊一起努力。因為我們發現，以前在做的當中，一開始只招租一兩個大店，建的過程再招其他店，建完以后發現，很多人不來了，比如說餐飲店，說你的排風不夠，所以很多問題制約了我們的租金，最后就得降低要求，改換我們原來的想法。在這當中我們就領悟到先招商的重要性，我們就改過來了，叫“訂單地產”。每個企業都跟我們有一個技術對接者，就是他們的設計師，這樣我們做的所有的東西基本上沒有怎么改，這就節約了成本，提高了租金，也提高了競爭力。
主持人：在實踐中進行創新。
龍永圖：實際上最好的企業，都是以市場為導向。比如制造業，起碼有80%的訂單才開始投入生產，不像一些盲目生產，最后東西賣不出去。所以這種市場化的概念，開放的意識，是搞一個企業非常重要的。我們中國改革開放30年，不就是靠這兩條嗎？一個靠我們的市場，第二就是靠開放，這兩條讓我們中國經濟30年持續發展，對企業也是一樣的道理。
主持人：咱們企業有沒有比較難的時候？
王健林：有句名言，事非經過不知難。知不知道難？你一定要經歷過這件事。我在沈陽的一個項目因為做得不成功，最后徹底改掉重來。成本多少？八億九千萬。
龍永圖：責任究竟在什么地方？
王健林：就是設計不合理，最后招商不行，老百姓投訴、鬧事、打官司，可能作為一般企業就不管了，反正有法律契約。但我們是一個負責任的企業，要有口碑，而且我們如果要把商業地產作為主要產業追求的話，就不能留下這么一個傷疤。所以我們在2006年底的時候開會，就是敢不敢下定決心重新拿八億九千萬把它拆掉重來。后來就拆掉了，你說這個學費有多大？所以說難做的東西很多，但是如果你有必勝的信念和追求，而且敢于承擔責任，你可能就走出來了。如果一遇到難題，當時縮回去，也就沒有今天的萬達。
搞百年老店需作出一生犧牲
主持人：一個成功者，就像您說的身上最重要的品質是堅持和百折不撓。您好像曾經說過，大多數時候，成功就差那么一點點，再往前走一步，也許一切就變了。我想您有這種感受是不是因為有些什么故事給您的啟迪？
王健林：這個其實也不是我說的，很多人都說過這話，成功最重要的品質就是堅持，就是做正確的事和堅持做正確的事。
我講一個故事，我一個哥們，在2005年金價剛剛往上猛漲的時候跑到山東去打金礦，在富礦地區花錢買了探礦權。花了幾千萬，打了900洞，他還沒有見到礦，還沒有見到金子。他覺得肯定不行，地方打錯了，最后不管大家怎么勸他，他都不挖了，他覺得這個行業太辛苦，300萬賣了。后來買礦的兩個人分別都打了不到100米，就見了到金子，而且是富礦，兩個人發了大財。
這個事情非常生動地說明，成功需要堅持。不能說做一年沒有進步，三年沒有太多成就你就放棄了，可能做到第九年你就成功了。包括做商業地產，我在2002年、2003年、2004年，這三年最困難，打了222場官司，雖然我只輸了兩場，勝率還比較高，但并不說明我做的對。
龍永圖：付出代價挺大的。
王健林：我賣給你、租給你，你干不好，也不能找我，法律雖然支持契約，但我想我們可能失掉了商業道德和良心。剛才我講了八個多億的學費，這種事情公司內部的人，包括我的主要助手都反對我那樣做，都說我們賣住宅地產，拿地就是錢，你何必給自己找罪受呢？我說我們現在撤回去，就永遠跟他們一樣，可恰恰就是翻過2005年，最近這幾年走出來了。現在我們基本做到開一個火一個。而且我們連續四年，2005、2006、2007、2008年，租金收租率百分之九十九點幾。
主持人：王總，您說過，您要求做企業一定要有一個遠大的目標，在這點上對于目前中國大部分企業來說，是比較憂慮的一點？
王健林：對，我2007年在達沃斯論壇發言的時候說了一個觀點，就是偉大的企業是有DNA的，這個企業是否偉大，在他誕生的那天就已經注定了，這個創立者是不是有偉大的追求，決定這個企業的走向。現在中國企業很多人缺少這點，但是如果中國這么大的企業家群體都這有這種追求，我相信一二十年后，全世界行業老大起碼一半是咱們中國人。
主持人：龍先生也經常強調世界眼光，對于王總剛才談的這些東西您有什么感受？
龍永圖：我覺得爭取做世界龍頭老大的這種氣魄、這種理想，對于我們中國企業家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我們很多人缺乏這樣的理想。
王健林：做得差不多就賣了，度假去了。
龍永圖：對于這樣一些人有非常深層次的原因，也不能過多指責，因為經營大環境逼著他這樣做。政府方面要捫心自問，為什么那么多年沒有形成一個自身的品牌？沒有建立一個機制？我們花了那么多錢去買美國的國債，能不能拿出一點錢來搞一個中小企業的投資機構？這樣我覺得能解決中小企業很多投資困難的問題，
主持人：王總，龍先生談到外資并購中國一些民營企業的問題，我們知道在這點上，您和許多人聲音好像不太一樣，很多支持者認為，這是民營企業自己的事情，但您認為這是中國經濟一種很危險的現象？
王健林：現在民營企業家有一種傾向，做得差不多就賣了，其實這并不是反映這個企業做不下去，而是反映了企業家的心態，害怕做大，不愿做大。為什么中國民營企業家不敢做大，不愿做大？如果這種害怕心態不解決，中國永遠出不了世界級企業，中國企業家都是這種趨勢或者這種潮流的話，對中國經濟來講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
龍永圖：當然我覺得有一部分企業，是企業家本身失去了斗志。因為要搞一個大的百年老店需要付出很大代價，需要作出一生的犧牲。有這種胸懷的人，也不能苛求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胸懷。但是怎樣改善中國企業家的投資環境、運營環境和商業環境，是我們整個社會包括政府要去做的事情。
王健林：民營企業的生存環境可能這幾年在逐漸惡化，政策上逐漸強調扶大扶強，但生存環境很惡劣。從1984年到2005年，企業的總數逐年減少，會減少國有企業嗎？顯然不是，減少的是民營企業，而且每千人企業的比重中國是3.5個，歐美平均是40—60，無論從企業的注冊數量，國民人數和企業數之比，所有方面我們都在后面。現在很多人指責大學生不愿創業，為什么沒有創業激情？因為沒有創業環境，出去就是死，怎么創業？創業要有錢，上哪兒找錢？現在不管哪個行業只有大腕企業好玩，小企業很難玩。所以現在要研究怎樣刺激中小企業的生存空間、生存環境，企業數量逐年增加，表明這個國家創業環境才好。
{分頁}情商決定你的命運
主持人：您曾經說過，說我所能提供的是樹立一個好的商人榜樣，我們在想，如果把自己一直放在榜樣的位置上，這樣活著會不會很累？
王健林：當然累，累也要這樣做，為什么？我老翻書本，一翻就是無奸不商，我就覺得做商一定要奸，一定要詐嗎？從這個角度講，我想給自己爭口氣，要做得好一點，自己一定要做榜樣。做榜樣就要約束自己，很難受，但是總得有人帶頭，民營企業要改變自己比較負面的現象，就是需要一批企業家帶頭。當然，這樣做可能有人活得比較累，甚至有人說我們在裝，不過我想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我1991年開始捐款的時候，頭幾年有人說我在裝，但是我捐了十幾年以后，沒有人再說了。
主持人：龍先生也是好多人心目中的榜樣，您覺得做這個榜樣累不累？
龍永圖：我談不上什么榜樣，但是我堅持做人的幾條原則，比如說不講假話，不溜須拍馬，不依附權勢，我自己覺得應該這樣我就這樣做，我也不考慮我講了這個話以后，張三會怎么想，李四會怎么想。最近這幾年我講了很多話，網上也有很多批評，我的一些朋友說，你本來中國入世首席談判代表這個形象挺好的，現在講這些話被人說得挺難聽。我說難聽就難聽，我后來干脆不上網了，你該罵就罵吧。
但是我覺得我說的是正確的。你搞汽車品牌，自主品牌，就為品牌而品牌的話，做不出來，你沒有沉下心來做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的決心，你想三年、五年就做出一個世界級的中國汽車品牌，不可能。當然也不排斥我講的話有些是不正確的，如果實踐證明不是正確的，收回它，做點自我批評。但是有一條，你當時講的是真話，我覺得這條是非常重要的。
觀眾1：您很熱衷于慈善事業，您身上有很多榮譽和頭銜，您是很多城市的發展顧問，也是榮譽市民，還有勞動模范、優秀黨員等等，在您辦公室里有一個柜，放很多獎杯，您會把什么榮譽放在最重要位置？
王健林：我們公司的獎杯獎狀數不勝數，所有這里面我最看重的是中華慈善獎每年只有10個，我們是唯一兩次獲得這個獎的。當時獲獎問我感受，我就講了兩句話，金杯銀杯不如慈善口碑，金獎銀獎比不上中華慈善獎。
觀眾2：王總，作為80后的青年，您能把您這一生的經驗總結一下告訴我們嗎？
王健林：人生的成功，如果用幾句話就能夠總結出來，那就是假的。為什么呢？如果看一本書就能做生意，看幾條就學會成功之道，那全世界是不是都成功了呢？所以我很難說給你總結成功經驗，但是你如果一定要問我，我覺得起碼有這么幾條：
第一，就是要勤奮。我現在幾十年如一日，7點到公司，6點半以后下班，沒有禮拜六、禮拜天。因為我把工作看成樂趣，我有一個夢想就是要做一個大的慈善基金。所以勤奮是最重要的，沒有這個，什么都別談。
第二，要堅持。看準一件事情，有挫折你千萬不要放棄，放棄就沒了。
第三，情商，學會與人相處。現在很多年輕人，只能做專業，絕對不能把他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來領導人，就是缺情商，專業呱呱叫，跟人不會相處。現今社會信息量這么大，這么復雜，組織如此眾多的情況下，智商不再決定命運，絕對是情商決定命運，你要與人相處，獲得別人的好感，你就獲得更多的成功機會。
主持人：最后跟王總做一個小調查，每個問題請王總用一句話，很簡短地回答，我們看看王總最真實的反應。您最欣賞什么樣的員工？
王健林：品德好。
主持人：對自己企業最驕傲一點是什么？
王健林：有別人難以模仿的、獨特的競爭優勢。
主持人：一個理想團隊應該是什么樣的？
王健林：穩定性強。不要走馬燈似的換來換去。
主持人：分別用一個詞來評價您的優、缺點。
王健林：優點：勤奮，我是非常勤奮的。缺點：有點霸道。
主持人：百年之后您希望自己得到什么樣的一個評價？
王健林：如果一定要說就是百年之后有人提起這小子的時候，嗯，這個人口碑還不錯。
主持人：您最佩服的人是誰？
王健林：美國鋼鐵大王卡耐基，他是全球企業慈善的首倡者。
主持人：對于年輕人最重要的品質是什么？
王健林：學會與人相處將是成功的關鍵，所以年輕人最重要的品質是情商好。
主持人：中國企業家最缺少的是什么？
王健林：中國企業家最缺少的就是目標。
主持人：什么事會讓您覺得最沮喪、最郁悶？
王健林：被別人罵了。
主持人：您還是怕被別人罵？
王健林：那是，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什么事本來做得很對被人罵，心理就覺得很沮喪，很郁悶。
主持人：通過這次對話，我們能看到王總是一個堅持自己夢想的人，感謝龍先生和王總帶給我們的精彩內容。
